叶公问如何执政。
孔子说:“使国内的人高兴,国外的人来投奔。”
子夏担任任莒父城的长官,问关于执政。
孔子说:“不要急,不要只看小利。太急就达不到目的;只看小利,就难成大事。”
孔子说:“让仁善者教化人民七年,就可以让他们打仗了。”
孔子说:“让未经教化的人民去作战,这是在抛弃他们。”
孔子说:“国家有道时,说话要正直,行为要正直。当国家无道时,行为仍要正直,讲话却要小心。”
孔子谈到卫灵公的无道。季康子说:“既是这样,为什么他还没有亡国?”
孔子说:“他用仲叔圉招揽宾客,祝鮀主管宗庙祭祀,王孙贾统帅军队。有这样一些能人,怎么会亡国呢?”
子路问如何侍奉君主。
孔子说:“不要欺骗他,但应该指出他的过错。”
孔子说:“不在那个职位上,就不谋议那个职位的政事。”
曾子说:“君子的思虑不应越其位。”
子张说:“《尚书》说:‘高宗瘖哑,三年不讲话。’这是什么意思?”
孔子说:“何必说高宗?古人都是这样。
国君死了,朝廷百官自管自事而一切听命于宰相,三年。”
卫灵公问孔子关于打仗布阵。
孔子回答:“祭祀之事,我曾探求过。军旅的事,则还没有学过。”
第二天,孔子就离开了卫国。
颜渊问治国。孔子说:“实施夏人的历法,乘坐殷人的车子,冠戴周人的礼帽,音乐用《韶》伴舞。
远离于郑国的歌声,疏远于奸佞小人。郑国的歌曲淫靡,奸佞之小人邪恶!”
孔子说:“能教育的都要给予教育,不要区分(贵贱、贫富、国别和种姓的)族类。”
季氏将要攻伐颛臾。
冉有、子路来见孔子,说:“季氏将要对颛臾有所行动。”
孔子说:“冉求!这事的过错在你吧?那个颛臾国,从前先王让它主持东蒙山,况且它在鲁国疆域之内,是侍奉宗社的臣属。为什么要攻打它呢?”
冉有说:“是季夫子要打,我们两个家臣都不愿意。”
孔子说:“阿求呵,周任说过:‘能尽力就去任职,不能就该辞去。’见别人有危险而不救持,跌倒了也不搀扶,那么何必还要你作为助手?你的话显然不对。让老虎、犀牛从笼子里跑出来,让龟甲、宝玉毁坏在匣子中,这是谁的过错呢?”
冉有说:“那个颛臾国,城墙坚固而靠近费邑,现在如果不攻下来,到了后世必然会成为季氏子孙的忧患。”
孔子说:“求呵!君子讨厌那种嘴上说不要实际又想要而且为此制造借口(的人)。我听说,领导一国一家的人,所忧虑的不是缺少而是分配不均,不是贫困而是不安定。只要财产均平就无所谓贫穷,只要人际亲和则不怕财物缺少,只要社会安定国家就不会倾覆。
这样,如果有远方的人不归服,只要修整文治就能使他们自动前来。来了之后,也能使他们安心。
现在你阿由与阿求呵,都在辅佐季氏,远方的人却不归服,又不能使他们自愿归来。国内分崩离析,却不能保持稳定;反而策划在(鲁国的)疆域之内大动干戈。
我只怕季孙氏所真正应该忧虑的,并不是颛臾,而是在鲁宫的高墙之内啊。”
孔子说:“禄命从鲁君手中失去已经过了五代了,政权落入大夫手中也已经经历四代了。所以三桓的子孙也该到衰微的时候了。”
阳货要见孔子,孔子不见他。他送了一只小猪给孔子。
孔子等到阳货外出时,才去他家道谢。在半路上两人相遇。
阳货说:“来!我对你有话说。”
(他)说:“怀藏着国宝却听任国家陷入混乱,这能算仁善吗?”
说:“不能。”
“想做事,却又多次丧失时机,这能算聪明吗?”
说:“不能。”
“岁月在流逝,时光是不会再回来的。”
孔子说:“好,我会出来做事的。”
公山弗扰占据费邑企图反叛,召唤孔子,孔子打算去。
子路不高兴,说:“没有可去的地方了吗?算了!何必要到公山氏那里去呢?”
孔子说:“他来召我,我就会成为他的徒党吗?不管谁用我,我都要为东周服务啊!”
子张问孔子:“应如何做才可以从政?”
孔子说:“崇尚五种美德,屏除四种邪恶,这就可以从政了。”
子张问:“是哪五种美德?”
孔子说:“君子给人恩惠,却不浪费。用百姓服劳役,百姓却不怨恨。有目标却不贪婪。达到目标却不傲慢。有威严却不凶猛。”
子张问:“怎样才能‘给人恩惠却不耗费?’”
孔子说:“顺应着人民的利益而让他们自己去做,这不就是给予恩惠又不耗费吗?
只让人民做他们必须出力的事,谁还会怨恨呢?
追求仁善而得到仁善,还贪求什么呢?
君子不论对方人多与少,权势大与小,都不怠慢,不就能安泰而不傲慢吗?
君子衣冠端正整齐,目光尊严,仪态庄重,使人望而生畏,这不就是威严而不凶猛吗?”
子张问:“那么是哪四种邪恶?”
孔子说:“不作教化就杀人,这叫‘虐’。不先告诫,就杀人,这叫‘暴’。开头迟慢后来却限期完成,这叫‘贼’。给人财物,但临出手之际却十分吝惜,这叫‘自私’。”
孔子说:“假如有圣王出现,也必须要三十年才能实现仁善。”
孔子说:“‘善人治国一百年,可以消除残暴和杀戮了。’这话确实有道理啊!”
孔子说:“如果天下有道,那么礼乐制度和征伐都由天子决定。而当天下无道,则礼乐制度和征伐都由诸侯作主。
诸侯作主,很少传到十代而政权仍未丧失。如果由大夫作主,很少传到五代而政权仍未丧失。如果让家臣操纵国家命脉,很少传到三代而政权仍未丧失。
天下有道,政权就不会落到大夫手中。
天下有道,老百姓就不会讥议朝政。”
尧说:“舜啊!天命已降临于你身上。你要手执铃钟!直到四海干涸,天命终结。”
舜也这样告命于禹。
(汤)说:“我小子履敬用黑色的公牛,敬告于光明显赫的天帝:对于有罪的我,我不敢请求赦免。您臣子的罪过不可能被遮蔽,一切都明察于您的心里。如果我自身有罪,请不要加罪于天下万城。如果天下万城有罪,罪责都在我一人之身。”
周朝大颁赏赐,善人因此富贵。
(周武王说:)“虽然有至亲的近戚,不如举用仁善之人。如果百姓有过错,责任都在我一人。”
于是审立度量衡,审明法度,修立官制,从而政令向四方畅通无阻。复兴了已灭亡的国家,恢复了绝灭的世族,起用了隐居的贤士,天下的人心都归向于他。
(他)所重视的是:人民、粮食、丧葬、祭祀。
(他)由于宽厚从而得到众人的拥护,由于讲信义从而使人民乐于为其所使用,由于赏罚严明从而使人乐于建立功勋,由于公正从而使人心欢悦。